日前,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公布了2017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立项名单,bet77365李广教授作为首席专家投标的课题“日本对华精神侵略民间史料收集、整理与研究”成功中标,获批经费80万元。这是教育学部教师长期从事日本侵华教育史研究取得的又一重要进展。
李广教授主持申报的项目将从日本对华精神侵略的历史事实与隐秘逻辑、日本对华精神侵略民间史料的收集整理与研究、日本对华精神侵略民间史料的“民间”展示与和平教育三个方面展开,旨在以历史学的视角全面、深入梳理日本对华精神侵略的客观史实,揭露日本对华精神侵略的历史罪恶,揭示日本对华精神侵略的隐秘逻辑与手段途径。
李广教授此次项目投标成功是建立在他多年从事中日课程比较研究和中日文化比较研究的基础上。他曾赴日留学多年,在日搜集有关专业研究文献时,偶然接触到各种日本侵华期间的罪恶资料,这些令人触目惊心的史实资料不仅点燃了他本就炙热的爱国情怀,也在不意中为他打开了一片新的学术天地。
李广教授所收集的部分史料(“支那战线写真第二十三报”——南京城陷落)
李广教授所收集的部分史料(日本侵华时期印制的我国东北地区资源分布图)
李广教授所收集的部分史料(日本侵华时期制作的“对儿扇”-雄扇)
(扇子上的文字内容为“大东亚决战之歌”和“爱国行进曲”的歌词)
李广教授所收集的部分史料(日本侵华时期制作的“对儿扇”-雌扇)
(扇子上的文字内容为“支那事变 南京总攻击之光景”)
于是,在他每次回国的行囊中,都是他几乎倾尽个人所有财力所收集到的日本对华精神侵略史料。经过多年努力,他先后主持完成了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中日小学语文课程价值取向跨文化比较研究”等课题,出版了《和与邪:日本文化两极》《中日小学语文课程价值取向跨文化比较研究》等专著,发表了《日本对华教育侵略:历史事实与隐秘逻辑》《日本对华教育侵略的行动脉络、扩张逻辑与奴化手段》等多篇相关研究论文。
李广教授的部分前期研究成果
此次国家重大项目的获立,是bet77365(含前身东北师范大学教育系、教育科学学院)长期着力于日本侵华教育史研究所取得的又一重要突破。
早在1951年,东北师范大学教育系创系伊始,就组织师资力量编写了《伪满奴化教育》一书,可谓我校教育学科在该问题领域的奠基之作。
左为教育系编写的《伪满奴化教育》,右为李广教授与教育系退休教授唱印余交流
改革开放后,以梁忠义先生等为代表的比较教育学学科团队围绕日本教育的历史与发展展开了许多开拓性的系列研究,以曲铁华教授为代表的教育史学科团队则围绕我国东北沦陷时期的殖民主义教育历史等问题展开了诸多深入的专题研究,产生了系列标志性成果。其中,梁忠义先生的著作《战后日本教育》《日本教育发展战略》《日本教育》先后于1989年、1998年、2003年分别荣获首届全国教育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一等奖、第二届中国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二等奖和第三届中国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三等奖;曲铁华教授的专著《日本侵华教育全史》(第一卷暨东北卷)先后于2009年、2011年分别荣获教育部第五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二等奖、第四届全国教育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二等奖,并入选“经典中国国际出版工程”及“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被译为日文于2016年在日本明石书店出版——这是我国学者撰著的日本侵华殖民教育史学术专著首次在海外出版。此外,由曲铁华教授主编的《日本侵华殖民教育史料》(第一卷暨东北卷)也已由国家出版基金资助于2016年在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这是海内外第一套全面系统地汇编日本侵华殖民教育史料档案的大型专题资料集。
曲铁华教授所著《日本侵华教育全史》《日本侵华殖民教育史料》(第一卷/东北卷)
(图文:魏丽娜 来源:学部办公室 审核:周霖 编辑:魏丽娜 )
附文:该文为李广教授10年前留学日本期间撰写的一篇日记,真实记录了他当时收集日本侵华民间史料的经历与心路历程。
绘叶书 老地图 写真帖:日本古本屋中的侵华“自述状”
bet77365 李广
日本的旧书店在日语里称为“古本屋”,去日本的“古本屋”是一个了解日本文化和审视日本历史的好方法。这个充满文化韵味和历史悠长感的名字对我的确颇具吸引力,我经常从汉语的角度揣摩这些“古本屋”名字的含义,并经常驻足欣赏这些书店或飘逸俊秀、或雄浑遒劲、或楷或草、或篆或隶的书法匾额。如“万叶堂”、“一信堂”、“启仙堂”、“博文堂”、“大成堂”、“胜文堂”、“秦川堂”、“魁孔堂”、“古书街的风”等,看着这些喜欢以“堂”命名的店名和书法匾额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又似乎它仅存在于记忆的很远处。徜徉于日本的“古本屋”,让人不由得感受到日本历史的久远与连贯。
直到有一天,当我在日本的“古本屋”中寻找旧教科书时无意中发现了几张“老地图”,我对日本“古本屋”的那种美好感觉或说感情再也找不到了。那是几张日军侵华时期绘制的军用地图!红色炸弹标记布满中国大地!我似乎听到了战机的轰鸣声,我似乎看到了日军狰狞的面目。我又似乎听到了老人和孩子的哭喊声,我也似乎看到了尸横遍野的南京城。日本的“古本屋”开始让我产生一种阴森之感,这里完整的保留着日本侵华的“自述状”。从此以后,日本“古本屋”成了我挥之不去的灰色情结与梦魇般的痛楚记忆。从仙台的一番町到东京的神保町,从名古屋的古城址到广岛的千田町,从京都左京区到姬路城,一路走来,看到这些相当于日本侵略中国的自述状,我总是无法将其错过而倾囊购之。
无数的绘叶书、老地图、写真帖依然静静的躺在日本“古本屋”的书架上,他们记录着日本“辉煌”的罪恶与中国悲哀的耻辱。日本人、中国人也许都不愿意再去惊动它,怕无意中的一丝罪恶感扰乱了文明生活的节奏,怕禁不起面对历史的耻辱与悲哀而如张纯如女士不得不扣动手中的扳机。历史是一面镜子,尽管日本依然躲在阴暗的角落不愿、不敢、或是永远不能正视它,但作为中国人不面对就永远也洗刷不掉耻辱,张纯如女士扣动扳机发出的清脆枪声也许中国人不会听而不闻吧!?
随着绘叶书、老地图、写真帖在抽屉里越积越多,我就越发理解了具有刚烈性格的张纯如女士为什么会因写作《南京暴行:被遗忘的大屠杀》而陷忧郁不能自拔,直至伴着清脆的枪声永远的离开人世。我没有收藏的爱好,也不以历史研究为专业,只是在寻找自己专业研究的资料时偶然碰到了那几张“老地图”,甚至不知道那些“明信片”在日语中就叫“绘叶书”。然而我碰到了它们,也许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只因为这些东西的内容特殊,以及身处日本这个异国他乡油然而生的强烈的“中国人”的自我意识。所以,我与这些东西已经无法割舍。
其实我更愿意欣赏和体味日本“古本屋”的宁静与闲适,闻着散发出些许霉味儿的书香,喜欢看细碎的淡黄色的书屑像干枯了的蚕翼被轻轻揉碎从指间纷纷滑落。然而,从那几张“老地图”开始,这种感觉再也无法找回来了。
绘叶书、老地图、写真帖是一支活动范围更广、更具“杀伤力”和隐蔽性的“笔部队”“镜头部队”在侵略中国过程中,从精神上鼓励“皇军”、以搜集情报支援“皇军”、以近距离战场“写真”歌颂“皇军”的主要手段。这支部队与在战场直接烧杀抢掠的日本侵略军的一枪、一炮、一舰、一机相比,他们所设计的每一张绘叶书、所绘制的每一幅地图、所印制的每一本写真帖所产生的“战斗力”与“杀伤力”堪比“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它让“皇军”的精神更兴奋,它让“皇军”的进攻更精确,它让日本列岛的大和民族更陶醉。中国人和中国文化在这支“笔部队”“镜头部队”的绘叶书、老地图和写真帖中变成了丑陋、懦弱、愚昧和可以任意被宰割的符号。
绘叶书、老地图、写真帖已经装满了我的抽屉,每每拉开,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似乎总让我感到历史的沉重与现实的无奈。张纯如女士清脆的枪声绝不是对过去的了结和对现实的逃避,而是对未来的宣誓与正告。
谨以此文告慰30万无辜的亡灵:人们没有忘记你们!历史不容否认,悲剧不会重演!